文物改名：司母戊鼎？还是后母戊鼎？
文物改名：司母戊鼎？还是后母戊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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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在跟娃们讲“禁止出国的文物”，虽然书上明明写的是“后母戊鼎”，但我时常“口误”，说成是“司母戊鼎”，因为小时候历史课本上教的是“司母戊鼎”，一直以来说的也是“司母戊鼎”。某一天，它突然改名了，你读到的看到的，都是“后母戊鼎”， 尽管都改十来年了，我还是难以改口，潜意识里还是认同“司母戊鼎”……
那么究竟是“司母戊鼎”还是“后母戊鼎”？我们来探究一番。
壹“司母戊鼎”的由来
图为司（后）母戊鼎，现馆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。文物
1939年3月，河南省安阳市武官村村民掘获了一尊巨型方鼎。由于安阳市武官村自古以来就是殷墟遗址所在地，当地还曾经出土过许多商代青铜器，因此村民断定这尊巨鼎是一件商代传世国宝。当时处于抗日战争时期，日伪军循声而来，想将此鼎据为己有。当地村民事先得知日军要来抢鼎的消息，将鼎重新埋入地下，从而成功躲避日军的搜查。
抗战胜利后，1946年6月，国民政府将鼎挖出运往南京。1949年，国民党中央博物院将大批国宝用飞机运到台湾。由于鼎实在太重，飞机带不动这件国宝，于是他们就将它扔在了南京飞机场的飞行跑道边。解放军发现后，将它送到了南京博物院。1959年由南京调往北京，自此在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（今中国国家博物馆）安家落户，并成为镇馆之宝，是我国首批禁止出国（境）展览文物之一。
这尊鼎重达832.84千克，高133厘米，口长112厘米，口宽79.2厘米，体型硕大，是目前已发现最重的最大的青铜器。
鼎身呈长方形，鼎身的四面铸有精美的饕餮纹和蟠龙纹；鼎的上部有一圈折沿；鼎沿两侧有一对立耳，（其中一只立耳在出土时遗失，是后来按照留存的另一只立耳仿制的）；鼎身的下部是四个柱状的支撑足，足上铸有精美的蝉纹；在鼎腹的内部铸有“司母戊”字样的铭文。
图为鼎内铭文“司母戊”当时的中国科学院院长、文史专家郭沫若在观赏完此鼎之后，根据鼎内的“司母戊”三字铭文，给它起名为“司母戊鼎”。这就是“司母戊鼎”名称的由来。
贰“司”“后”之争
自1959年被定名为“司母戊鼎”后，一直到1976年安阳市妇好墓被发现，近二十年内“司母戊鼎”的名号犹如其鼎身重量一般稳如泰山。然而，妇好墓内“后母辛鼎”的出土，引起了专家们对“司母戊鼎”这一名称的质疑。后母辛鼎无论是在形制、铭文、还是鼎身上的纹饰方面，都与几十年前出土的司母戊鼎极其相似。因此，不少专家认为“司母戊鼎”应该更名为“后母戊鼎”。
图为妇好墓出土的后母辛鼎
对于更名这件事，学者们分成了两派。将其称之为“司母戊鼎”的一派专家认为：“司”字在当时与祭祀的“祀”字同音同义，“戊”是商王祖庚和祖甲之母（妇妌，商王武丁三位王后之一）的庙号，那么，“司母戊”这三个字合起来就可以理解为：祭祀母亲戊的铜鼎。另一派学者则认为：“司”这个字在当时与“后”字写法可能相同。在商代时，字体的写法没有完全固定，可以随意放置。甲骨文中有些字有两种或三种写法，而且写法相似，时有"镜像"问题。比如尸、己、丑、石……这些字方向有时朝左，有时朝右。因此“司”可正写，亦可反写，向左则念“司”，向右则念“后”。另外，结合妇好墓出土的“后母辛鼎”，“后”这个字与“皇”字连起来，则有“皇天后土”之意，古时候表示三皇五帝、夏后氏都是人间至尊，其中“皇”和“后”都做敬词，表示至尊、尊贵的意思。尤其“后土”是中央之神的意思，传说后土神执掌阴阳生育、万物之美与大地山河之秀，所以民间又称为“后土娘娘”、“大地之母”，而妇好的“后母辛鼎”恰恰因为妇好在商王武丁时期是大祭司、王后，地位至高无上，近乎神化，因此，这一派学者主张“司母戊鼎”更名为“后母戊鼎”。
图为后母辛鼎的铭文
叁名称并未尘埃落定
“司（后）母戊鼎”更名之争，自从1976年以来持续了40多年，两派学者似乎谁也无法说服谁。然而，2011年3月6日，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在《新闻30分》节目中直接正式发布公告：将“司母戊鼎”改名为“后母戊鼎”，从此国家博物馆陈设展览中的“司母戊鼎”的铭牌被改为“后母戊鼎”，中小学历史教材里面的名称也随之更改。❖
一场学术之争就此落下帷幕了吗？事实上并没有。被叫了60多年的“司母戊鼎”还是有很多的支持者，具有很高的社会认知度。像“司（后）母戊鼎”的出土地，河南安阳殷墟博物馆中有一件复制品，就没有接受改名；中国文字博物馆在展出复制鼎时，也一直沿用“司母戊鼎”的名称。
图为河南安阳殷墟博物馆的司母戊鼎复制品
实际上，这才是学界一贯的处理办法：任何一件文物确定了一个名称，绝不会轻易更改，除非新的观点能够拿出确凿的证据，并得到学界的普遍认可。毕竟，“司（后）母戊鼎”内的铭文图案是“司母”。说起来，支持“司母戊鼎”改名的专家不是认为在商代“司”“后”互通吗？那为何不能是内有铭文图案“后母”的“后母辛鼎”改为“司母辛鼎”呢？
一顿改名的猛操作，让我们这些吃瓜群众着实有些混乱。据说，在国家博物馆的展厅，还时不时能听到这样的声音：
“以前有个司母戊鼎，怎么又有一个后母戊鼎呢？”
“这个，是新挖出来的吗？”
是的，笔者就一度以为是新出土的文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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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语
目前看来，无论是叫“司母戊鼎”还是叫“后母戊鼎”都没有错。若要一定分出个胜负，那就只能寄希望于哪天考古界专家们考证出确凿的证据，期待这一天！（其实有个小小疑问，为什么不能尊重出土的文物上面的铭文呢？出土的是什么就叫什么，不可以吗？亲们，您们怎么看？）
